文仙芝狠狠地拍案,将茶几拍得咚咚作响,冷笑道:“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好一个郑克!”
恰在这时,一个少年冲进来,陶陶大哭道:“爹……我的蝈蝈不知被谁踩死了!”
文仙芝站起来,一脚将这个少年踹翻:“滚,滚!”
少年连滚带爬地出去,随后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股黑压压的人流,朝正厅这边涌过来,这少年见了他们,立即要回跑,被一个校尉快步追上,提着他的后襟,大喝:“你是谁?”
“我……我爹是大都督,你……你们好大的胆……”
手起刀落,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有人道:“这狗官的儿子是我斩的,谁也不要和我争,朝廷归罪下来,也是我一人承担!”
接着几十把刀入肉的声音传出来,众人纷纷道:“谁说是你斩的,明明是被你打伤了,我周文昌补上了一刀。”“这是什么话,你补的那一刀明明还没死,人还在抽搐的,是我一刀斩下了他的脑袋的,这一下算是死透了。”“明明这脑袋是我斩的,怎么算到你杨文明的头上?”“都别吵,我是队官,要算,也是我朱呈管教不严。”
“……”
外头的声音传到厅里来,文仙芝已经面如土色,不禁毛骨悚然,支撑着身子站起来,龇牙咧嘴地道:“疯了……疯了,都疯了……”想及儿子没了性命,又惊又怒,脸上闪过一丝决绝,这时候反而镇定下来,捋平了身上的紫衣袍冠,危襟正坐在檀木椅上,对王贤道:“站在一边候着,本督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刀架在本督的脖子上?本督乃是朝廷命官,身居二品,敕命牧首一方,他们敢动本督,就是造反,是谋逆!”
他大喝一声:“本督就是要看看,这些乱党贼子,还敢做什么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头的惊呼声越来越多,人影接踵进来,一个个校尉按着染血的刀拥入这正厅,站在一边的王贤,已经吓得瘫成了肉泥。
文仙芝的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淋漓,顾不得去擦拭,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大呼道:“你们是什么人?想造反吗!”
几十个冲进来的校尉都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动弹。
文仙芝见他们如此,便朗声道:“擅闯大都督府与谋逆无异,现在都给本督退出去,本督还可以为你们求情,快滚出去!”
校尉们仍然没有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文仙芝。
突然间,有人道:“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