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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虎抱手领命,道:“卑下遵命!”

沈傲略带疲倦地道:“本王也乏了,明日清早,还有许多事要做,诸位都散了,各自歇了吧。”

……

那王贤如丧家犬一样被沈傲赶了出去,连夜回去寻文仙芝将沈傲的话重复了一遍。文仙芝听了,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时候也不禁感到后颈冷飕飕的。

为了几个刁民,那沈傲是要发疯不成?他有些不敢确认,沉思了片刻,觉得沈傲应当只是吓唬自己。不说别的,姓沈的要拿了自己脑袋,理由是什么?自家是太原大都督,堂堂二品大员,封疆大吏,手握太原军政。沈傲敢斩一个知府,难道还敢把刀架在自家的头上?

文仙芝确认自己没有把柄抓在沈傲手上,只要没有把柄,谁能动得了他?

文仙芝不屑地笑了笑,道:“要取本督的首级,也等那姓沈的寻到了本督的罪证再说,本督倒要看看,他到哪里去寻本督的把柄!”他挥手让王贤出去,道:“到门口去看一看,或许今夜郑国公会来。”

说着,在这灯火之下,拿起蘸了墨的笔来,伏在公案上写起奏疏。这奏疏自然是陈说今日民变之事的。事情很明朗,有宵小不轨之徒,煽动民变,围了钦差辕门,平西王殿下危如累卵,性命只在旦夕之间,文仙芝身为太原大都督,当机立断,命都虞侯文尚率军驰援弹压,是日,斩乱贼一千六百余人,枭首一千余级,都虞侯文尚骁勇,身先士卒,亲手斩杀九人,大捷,平西王安然无恙。

这份奏疏乍看之下,显是报功的奏疏,可是认真再咀嚼一下,这报功的同时,也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清楚。

文仙芝心里早有腹稿,所以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一篇辞藻华丽、洋洋数千言的奏疏便已经落成。文仙芝知道官家喜爱行书,尤其喜好王右军的字,因而这一手行书仿的是王右军的字迹,他的笔力苍劲,又刻意追求圆润饱满,乍看之下,这行书倒也算是不差了。

放在公案上任由墨迹自干,将笔搁在笔筒上,文仙芝哂然一笑,心里想,不管如何,虽说沈傲没死,却也让他吃了一次哑巴亏了,那姓沈的既然不识相,自然继续和他周旋到底了。

心里正想着,外头那王贤去而复返,道:“老爷,郑国公他老人家果然来了。”

文仙芝心里说,他当然要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沈傲还没有死,他还能坐得住吗?这个老狐狸,要时时提防一些。他板起脸,负着手道:“随本督去迎接贵客……”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一千五百五十一个楞子

文仙芝从内堂出来,径直到了中门,果然看到大雪纷纷中挺着一顶轿子,快步出去,与郑国公郑克相见,二人相视苦笑,随即一同入内,沿途也不打话,直接回到内堂,才叫人上了茶,驱散了随从,各自坐下说话。

郑克早先也听到了消息,沈傲没死,如今的事就棘手了,其实他千算万算,还是算差了校尉的厉害,校尉是军马,时时操练,又有临战经验,借助着高墙,要抵御数万的流民,看上去不简单,其实却是轻而易举。偏偏是郑克只以为流民一冲,又疲又倦的校尉便已经惊慌失措,最后只要有一队流民冲进去,整个钦差行辕必然大乱,兵荒马乱之中,沈傲是绝不可能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