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赵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发虚,往日他到哪里,扈从禁卫便拥蔟过去,别说犯险,自出生起,他从不知畏惧为何物。
只是想到明日要与沈傲去会几个泼皮,再去看吴三儿脸颊上的伤痕、淤青,心中既觉得刺激,又生出一丝难以莫名的畏惧。
沈傲颌首点头:“王相公是个好汉子,够义气。”说罢拍了拍赵佶的肩道:“那么都早些去睡吧,有了精神,再和他们周旋。”
邃雅山房的客房不少,倒是不担心三人的寝卧问题,当夜,在这里睡了充足,清早起来,漱口、洗脸之后,周恒来叫门,沈傲先吩咐他,去寻了可靠的人去国子监里告假,又去叫赵佶一起去吃了早点喝了早茶。
看时候差不多了,沈傲便站起来道:“到了那里,你们既不要慌,也不必动怒,一切听我的安排。”
吴三儿过来,担忧地道:“沈大哥,我已安排了七八个店伙,这些人个个都很精壮的,让他们陪着你去,可好?”
沈傲摇头道:“你安心在这儿待客,放心吧。”
对方是泼皮,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凶恶人物,带这些店伙去摆摆架势还可以,真要他们动手,只怕早就给吓得屁股尿流了。
安慰了吴三儿几句,便领着周恒、赵佶二人出去,那酒楼离邃雅山房只有几步之遥,前几次来时,沈傲并没有注意,这时从邃雅山房出来一看,便看到半空中飘扬的酒旗招展,再走近一些,便听到嘈杂的酒令、吵闹声。
这里显然是低档酒肆,招待的都是贩夫走卒,吵闹得很,而邃雅山房就在不远,这边一闹,那边想要清净喝茶的客人自然就坐不住了。
原本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大家打开门来做生意,沈傲也绝不会跋扈到不许别人开业,只是吴三儿好意去交涉,却换来一顿拳脚,那么这件事就不容易干休了。
进了酒肆,便闻到一股浓重的汗馊劣酒的气味,厅堂中摆了十几张桌子,已有三桌客满了,现在只是清晨,酒客不多,却也吵闹得不行,一个醉酒的酒客醉醺醺地将脚架在凳子上,喷吐着酒气大声咧咧,旁若无人。
有店小伙笑吟吟地迎过来,高声道:“客官要点什么?”
沈傲摇着扇子,笑嘻嘻地道:“叫你们掌柜来,我有笔生意要和你们掌柜的谈。”
那店小伙一愣,打量了沈傲三人一眼,这三人都穿着儒衫,身份似是不低,一身行头竟不下几贯钱,看来也不像是来这种地方光顾的酒客,便笑嘻嘻地道:“不知公子要谈什么生意。”
沈傲虎着脸,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谈什么生意也要说与你听吗?叫你们掌柜的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