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转头望向车窗外,长舒一口浊气,问道:“还有多久?”
“十来分钟。”
……
钱不庭还是低估大寨村的路势之坎坷,导航上的十来公里,足足耗费了二十分钟才到大寨村的村畔上,众人下车望着沟壑石山以及逐渐转青的蒿丛植被,齐是贪婪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
嘬了口精神食粮的考古天才来到石畔边缘,望着山下大寨村十来户人家,青年最后凝眸在一处两米来高、三米多宽的青砖券门上。
券门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依稀能看到门头上雕有‘大寨’两个大字。
七人顺着石土混参的小路朝畔下走去,路上瞧见一位坐在自家门口晒着太阳的老大娘,寻过问村支书家后,绕过山路十八弯,最终来到村支书家里。
村支书姓刘,六十多岁,穿着油得发亮的立领多兜衣,见到人后,钱不庭二话不说先奉上香烟,那刘支书一开始见到众人的戒备心才缓和不少。
夜执阳告诉刘支书来意,这位没有离开畔底老家的村支书咧着一口黄牙笑道:“敢情是这么个事儿。”
“我们大寨村也是有过光辉历史的,你们瞧瞧,那就是见证。”
说罢,刘老支书又给众人指了指他们下畔时瞧了好几遍的砖券门,示意众人在院中等候,老支书进了屋子去而复返时,手里多了一本看起来像是现代出版的编书。
“可说到底,咱大寨村这个地儿其实住不得人,奈何隋唐那会儿连年征战,明清那会儿又打到这儿来,几番躲避折腾,总算给大寨村铺了点儿烟火气。”
“现在村子里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婆娘老汉了。”老支书笑道,又指着夜执阳接过去的书说:“大寨砖厂留下来的资料不多,都在这里面了。”
夜执阳垂目阅向书版位置,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邯郸城一家小型出版社的书,青年也不拘谨,坐在院中的石碾子上就翻阅起来。
其余几人围坐在院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瞧见老支书的老伴疑神疑鬼地走出屋子,钱不庭又识相给老支书递了根烟,并且给老大娘递了张老人头,笑说可以买点儿东西。
昨天夜执阳说好钢用在刀刃上,钱不庭算是转过这根儿筋了,不是说拿钱办事挣颜面…反正有夜执阳报销,装阔少这种事儿就由他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