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太具有迷惑性,洛桑乱踹乱蹬的脚一下子就停滞在了空中,过了好久等到莫青又问了句“不记得我了吗”她才缓慢地拉下被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莫青。
“真的是你吗?”小女孩的脸颊上又浮起高原红,她的鼻尖闷出了汗,眼睛由于没画眼线,一下子嫩生了不少。
“是我,”莫青依旧笑着,“据我所知,赖床应该是产生不了幻觉的。”
赖床肯定是产生不了幻觉的,洛桑下一秒就尖叫着扑到了莫青的身上,跟一只草鱼一样活蹦乱跳,最后还得是苏尔亚揪着她的后颈把人拽起来扔到一边去。
“我每天都有在练习写信,”洛桑光着脚丫抱来一堆白纸,“也有在好好学习中文!”
“洛桑”这两个字已经被她练得没那么生涩了,笔画与笔画间流畅得看不出一丝生硬,其余的字也不在话下,莫青替她摊平边边角角都折起来的练习册,夸到:“很棒啊,那我是不是能在中国的大学见到你了?”
“可以吗?”洛桑重重地眨了眨眼睛,莫青没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脸,却看到了很多更遥远的事物。
“当然可以。”莫青肯定地说。
八点就该从家出发了,院子侧边不远处的桃花开得正盛,粉色的雾送来轻轻柔柔的花香,莫青深深地吸了一口。
“想到了一句诗。”
苏尔亚想了一下,接到:“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莫青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母亲念过,她以前,还在的时候,桃花一开她就会盯着看,一看就是一整天,”为了不让氛围太凝重,苏尔亚继续补充道,“我小时候经常爬这棵树,有一次压断了一根树枝摔了下来,我母亲看到后居然笑了。”
江婉是由于被软禁和抑郁的缘故,而莫雪从没有这些闲情逸致,有一年莫青想摘下藕塘里开得最漂亮的一朵荷花送给她,结果差点没淹死,被路人救上岸后他没急着去洗澡,一直等到天黑,莫雪回来,然后给了他意料之外的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