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猞猁不甘寂寞地跃上竹榻,把自己硬拉成一长条,卧在雅公子的腿边,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呼噜作响,仿佛给竹榻镶了个毛边。
事实上,钟昕紧张得一晚上没睡好,苏衡指尖的触感让他非常踏实,猁儿的呼噜声使神经渐渐松驰,嘴角带着不自知的笑意,在大邺,真正在意他这个人的,无关财神名誉和权利的,只有他俩了。
等钟昕再次醒来时,苏衡在闭目养神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过。
苏衡的手指一动立刻醒来,看到钟昕黑亮的眼瞳,随手贴上他的额头,嗯,没有低热挺好,又问道:“渴吗?疼吗?”
钟昕轻轻摇了摇头,慢慢下了竹榻,舌头下面星星点点地疼,但也还能忍受。
“张嘴给我看看。”苏衡盯着钟昕的嘴巴,第一次觉得他唇形其实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发干,不对,检查伤口呢!想什么呢?
钟昕慢慢地张大嘴,又小心地抬起舌尖,没有以前的牵扯感,这感觉也很新鲜。
“不错,”苏衡给了自己一个赞,然后端着插了麦杆的茶盏,“来,喝点水,少喝点。”
钟昕只一口就把茶盏吸空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苏衡。
“这么渴啊?”苏衡接过空茶盏,赶紧续上,“慢点,还有很多,又没人和你抢。”
钟昕连喝了五杯清茶,满意地叹了口气,总算不那么渴了,但是饿,饥饿感越来越明显了,这个念头一起来,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
苏衡看着钟昕饿瘪了的样子,既心疼又想笑,赶紧安慰:“给你煮了鹿肝汤,剁了肝泥鱼肉泥蛋泥的混合餐,还有糙米粥。”
钟昕一听更饿了,努力发出一个音:“饿”,就觉得舌头疼,不由地皱了一上眉头。
以前再疼再饿都能忍,现在……一点疼就觉得好疼,饿了一点也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