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怒道:“告退什么?今夜你就在祠堂跪一夜,不到天亮不准起来!我会派个婆子盯着你,若是起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跪、跪一夜?
容宛以为大不了就是关她禁闭,没想到还让她去祠堂跪。
在祠堂她也不是没跪过,那时候她年方才十四,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父母罚跪在祠堂。这不是儿戏,跪在祠堂膝盖会疼如万蚁啃噬,几天都缓不过来。若是在冬天,还不知要落在什么病根。
容宛哽了哽,刚想说“不愿”,但有转念一想,不愿又如何呢?
还不是要被罚跪祠堂。她这是在将军府,眼下没人给她撑腰。
容宛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老将军见她居然还敢冷笑,气得火冒三丈,将茶盏狠狠一摔:“我们将军府没有她这样的女儿!”
容宛想,有吗?从来都没有过。
她跪了一夜,起来时双脚已经没了知觉,她是被春儿搀着走的。
躺在床上,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委屈,也不知自己在委屈什么。
她水眸中起了些雾。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娇气了?
—
几天不见容宛的消息,裴渡明白容宛又被关了禁闭。
在将军府有东厂的探子,监视将军府的一言一行。
他正翻看着案卷,抬眼道:“怎么回事?”
来顺恭恭敬敬地回答:“来消息了,说是容姑娘被罚跪祠堂,跪了一夜。”
裴渡的声音沉得可怕:“跪了一夜?”
来顺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是……是的。”
裴渡冷笑了一声,脸色霎时间黑了下来。他用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杯壁,声音森冷:“死到临头了还敢欺负容姑娘,今日本督就让他们死。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来顺说:“掌印,查清楚了,已经收集到了将军府私自出卖兵器图纸、勾结外邦的证据,成远侯府那边还需要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