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粟乖怯娇柔,又曾两度有过被陌生男海民们堵上门的经历,哪里敢一个人留在顾家。
她从睡袋里钻出来,连藏在革鞋里的软袜鞋也来不及穿好,径直踩着宽大的鞋子哒哒跟到了顾阿妈的身后,身体力行表明要跟着一道去。
顾家阿妈见状,难看的面色稍微缓了缓,灭掉火盆里刚燃起来的火,又将屋门锁上,撑着旧鱼皮伞带陶粟去往聚集地最为繁华的中央。
两个人都身量低矮娇小,并排走在一人宽的海排道上一点也不挤。
滂沱的雨水沿着鱼皮伞边缘哗啦啦砸向地面,整个聚集地内的景象也变得朦胧微茫,好似是一幅旧日画卷。
陶粟自打来到北部,还是第一次出顾家门,头回在缩小整合的聚集地自在走动,她不免好奇地四下探看起来。
只见整个集合地中狭小的道路以蜂窝状呈现,两旁坐落或大或小的海排房俱都模样材质相似,仅除了外部装饰与内设家具有所差别。
越临近中央,排屋就越是显得时新宽敞,大多数还在檐楞角上挂有镂空的鱼油灯桶,零星几户挂着的甚至还是防风的玻璃罩,一看就是从海底寻出,价格不菲。
好些住人的屋舍半开着门,里面摆放的瓶罐若隐若现,与旧现代的物件分外相同,显然生活水平在当地拔高。
不过陶粟在穿来前,精致奢侈的建筑物品见得多了,对这些不足为奇,在她眼中顶多只有土胚排屋与简装排屋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