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粟仰起脸看向顾川,轻声问道“那你明天要去她们家?”
顾川与她对视,安静地点点头,随后简单讲述了下自己跟嘉娜祖父的往事,这表明他不得不去。
那位老人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也怕饭碗被抢,在教顾川彻底学会牡蛎海排房的建造方法前是有要求的,只允许顾家私用。
后来他临终前,见自家人技艺不堪,便松了口吻,允顾川可以自由接活,只是要扶助他们家。
海上男人重诺,饶是顾川从不靠侍弄牡蛎房顶的手艺吃饭,也一直遵守诺言帮助着嘉娜一家,但这么几年下来,他对他们一家的耐心俨然已经快要没有了。
“哦。”陶粟应了声,回想起嘉娜盛气凌人的样子,呐呐地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低埋下头去,忍不住皱了皱小巧的鼻子。
嘉娜身上涂了很浓重的香液,与顾川靠近说话的时候,刺鼻劣质的香气避不可免沾染到男人的身上,此时被面对面说话的陶粟闻见,她略感不适。
新世界的香物做工粗糙工艺简陋,比起现代劣等香料、空气清新剂都不如,只能粗粗闻个香味,偏生指甲盖一点也卖得极贵,难得海上女性如此爱用。
陶粟的鼻子娇气,离近嗅闻得多了,冷不丁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单手捂住口鼻,眼底泛起生理泪水的水光,软叭叭地连连道歉“对不起,你身上太香了……”
聚集地位于海上,海民又多以海鱼为食,身体气味大多泛着腥意,陶粟与顾家人待的时间长了,久而久之也慢慢习惯这股味道,但乍闻见香得过了头的陌生浓香,就觉得异常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