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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勤衍闻言先开了口:“眼下是大将军与丞相皆主战的局面,按照兵权的分布,如果谢丞相坚持已见,就能与圣上您分庭抗礼,但,境况远远不是这么的简单,现下尚书省大部为谢丞相掌控,最为要紧的是分了部分圣上兵权的兵部已在

他手上”

“侍中令的意思,是只有战?”

何勤衍点头。

谭元雍不置可否,又换人问道:“其余大人觉着呢?”

几个幕僚听了也是说了些心下想法,但说到底结果也是和何勤衍一样,如今半数之上掌控兵权之人想要征战,皇帝说甚,似乎效果都不那般明显了。

谭元雍摇头嗤笑一声,“先帝怕的便是这个吧,但亦无可奈何。”

令狐则听到此处,犹疑片刻,但还是说道:“皇上,其实若是不论其他,在臣看来谢丞相与大将军主张征战一事,的确是眼下最好的抉择。大殿上臣不好多说,但确实如谢丞相说的那般,边境诸多小国确实没了畏惧”

在大殿上、在方才的谈话中一直没有表露一分态度的谭元雍闭了闭眼,终究还是点头道:“我何尝不知我大晸是该借机立威震慑其等了,谢问渊当上丞相这半年所提所做之事,倒是颇对我意。”就好比农税之事,他不是没有想过,但降低农税看似简单,但其中牵扯的利益多广,谭元雍自然心知肚明,大晸国土之大,为何最终收取到朝中的粮米却那般少,那必定是地方层层加税敛财才致使这般境况。降低农税的事,面上看只是那几百万两的事,但内里多少利益牵扯、甚至还有些皇亲国戚在其中,盘根错节难以撼动,他身为皇帝,有些东西却受制颇深,不能不顾。但谢问渊却借着海商税之事来厘清这缠了百年的疙瘩,借着权势大刀阔斧压着各州府查纠,倒是让他这个皇帝做了好人,收了益处。

谭元雍有些时候亦会想,若非他是皇帝,兴许他不会这般忌惮谢问渊,若论真心,他的确颇为赏析谢问渊的才能。

就像先皇那般。

“谢问渊之能人人皆得见,若是他愿意扎根其位,倒真的是对民万利的好事。”封徵帝当年是这般说的,谭元雍如今也将此话说予堂下诸位大人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