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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元雍瞧了他许久,像是估量他现下是不是在做戏,片刻之后,他才开口说道:“钟老板聪颖非常,如今钟家展势非凡,想来要不了多久,大晸五大家的格局就要变上一变了。”

钟岐云应道:“臣下不过从商三年,还有许多要学的呢,怎能和那五家相提并论。”

谭元雍听罢,笑了一声。

钟岐云这话说得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如今钟家拢括了大晸近半数的运送生意,虽未形成一家独大的结局,但这也是早晚的事,钟岐云这几年挣下多少家业,就是面上的这些铺面、运资都已经让他步至国中巨富商贾前列,更别说他那些走外邦海上一本万利的生意了,能动摇制陶的周全与他合作的利益,只怕惊人得很。

不过,谭元雍也不多说,就算面上维持着如何富则兼济天下的面具,商人到底都是重利的,钟岐云越是喜欢这些奢靡之物,对他来说就是好事。

权力一物,几乎难有人能够不受其困。

谭元雍微微闭眼,脑中划过一人的身影,但再睁眼时又是那位坐在上位不见喜怒的帝王,他缓慢地走踱了几步,然后说道:“钟老板可还记得京兆封城前,朕见你时说的话?”

钟岐云答:“臣下记得。”

“取代裴家不是不可能,封你做大晸唯一的‘官商’也不是不行。”

钟岐云想了想,说道:“圣上是想要臣下去拿谢丞相手上的那些东西?”当初谭元雍确实提过这事,“但是恕臣下直言,圣上您处尚且拿不到那些东西,臣下只怕更是力不从心了。”

谭元雍转身垂首看着钟岐云,对钟岐云和谢问渊的关系,他的确几经困惑,他查过钟岐云的背景,也从令狐情那处听得不少,但无论怎么查,到最后这钟岐云的身份就是一个:锦川县的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