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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谢家这世代忠良,在军中有深厚根底的家族,便是皇帝最不愿见其壮大的。

被钟岐云拉着,谢问渊也并不挣脱,像是想将藏于心中压制多年的话说出一般,他神态难得的轻松自然:“皇帝越是削弱武将的权势,就越是表明他深知兵权有多重要,毕竟任意朝开国皇帝都是武将助力起兵成功才夺得天下的,但是太祖建朝之后,为了巩固帝位,害怕武将乘乱夺权,便想方设法免去武将在军中权力,大兴文治。”

谢问渊似想着那段史实,眉头微蹙:“若说起先削弱武将权势是不得已而为,那后来逐渐演变为重文轻武的习惯文官势力大过武将,就适得其反。如今天下兵权早已被一分为四,守城皇权一份,丞相一份,大将军一份,剩余一份散落在三省六部长官手中,如此算来,武将备受文官钳制,甚至战场上点兵排将都得让文官指挥,武将反倒做不得主,更别提敌寇来时决定战或是不战了。”

说到这处,谢问渊瞧着钟岐云:“你可知,为何如今朝难出良将?”

钟岐云道:“处处受制,尚且无法在战场奋战,哪里还能出什么良将”

谢问渊点头:“若非谢家先祖遗训,让谢家子弟生来便习武、熟读兵书、兵法,谢家也不可能做到世代出将才,但就算是这般,皇帝也是不喜。”

谢问渊嗤笑一声:“没有兵权,外邦侵袭一国之大将都都尚且做

不得主,做那空头将军又有何用?”

谢问渊这般模样,让钟岐云更是心头疼痛不已,他紧了紧握着的手:“所以,便是因此你才想要做文官,拿兵权”

说着,他想到谢问渊自十六岁从文之后就与家中闹开,再未回国将军府,更是心疼难忍,气道:“即是这般,谢将军又为何这般他就不懂你的心思吗?你若是真的不想做那将军,又为何要习武至今!又何必劳心劳力这般隐忍?!就算外人不知你懂武,他怎会不知?”

望着气恼的钟岐云,谢问渊目光幽深,许久许久,他才慢慢说道:“便是他知道,所以才这般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