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虽冷,但他的心却跳得极快,热得很。
明天,熬过今晚,他钟岐云就可以离开这个恶臭的牢房了,他心头满满的都是终于要脱离苦海的喜悦,但他也一遍遍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下来。
白天来的那个‘谢大人’,他没敢细看,也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到这
个周家都能轻松将蜀州买通,说不准也早就买通了这位大神了。
所以,无论何时他都不能露馅,万一暴露出他根本不傻不哑,进京的路上,他钟岐云就会“因身上重伤暴毙身亡”了。
就算那人没被收买,钟岐云想到这事牵扯到的人,周家、锦川县、蜀州府
恐怕那个谢大人也不会为他这条小命,挑战这么大的一个权势群体吧?就算这个谢大人有包公那样的正气无私,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挑得动啊!
钟岐云觉得不行,他高兴得太早了,说到底,那个谢大人他靠不得,命更不能栓在他的身上,他唯一能真正保住命的法子,只有逃了。
只有逃。
可是该怎么逃?
这个陈哑儿本来就因为吃不好而虚弱得很,现在在这牢中折腾了这些日子不说,加上满身的伤更是没有力气逃跑。
要是以前那个身体,他要揍翻那个谢大人绝对轻而易举,还能有余力逃命。
可现在
一个重犯,想必明天押送的人也不会少到哪儿去,手脚都还拴着镣铐,怎么逃?
想到这里,钟岐云原本火热的心,凉了几分,人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算了,不想了,只能到时见机行事、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