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蜀州司马倒是有心。
陶久思眉眼一弯,那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冲谢问渊说道:“谢大人请上车,正午日头太盛,我蜀地不比京兆城那般舒爽,虽已近八月,但此地依旧闷热、刺人得很,谢大人您在这日头下多待会儿,怕是受不住的。”
说着,又望向谢问渊的侍从道:“方才也想着这位小哥恐也受不住,便叫他到此处等候免得受那般日晒了,只不过,还是苦了谢大人与下官来这腌臜之处查看犯人情形。”
谢问渊闻言微微偏头,笑望着一旁的陶久思,道:“奉公行事,谈不得劳苦,倒是陶大人才担得起劳苦一词,自锦川来这一路上,我与仆从听闻不少陶大人刚正不阿的美事。”
说罢,谢问渊还有声有色地说及一件路途中的听闻,“所遇百姓谈及陶司马,皆是点头称赞,哎,实在让人钦佩、敬服。”
谢问渊这一说,陶久思一愣,随后忽而摇头,惭愧笑道:“不过都是小事、小事罢了,哎,哪有甚么可敬服的,谢大人才是精通典籍,博览群书,学问出众之才啊。”
谢问渊摇头叹
道:“陶大人功成不居,实乃真君子。”
“谢大人谬赞了。”陶久思朗声笑道:“皆是蜀州刺史大人英明。”
回谢问渊暂居的驿馆路上,两人又互相吹捧一阵,待到了住处,陶久思离开后身边一直安静的仆从才恨恨地出声:“这陶久思言语虽是恭敬,但那自大狂妄的模样分明没将大人放在眼里!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还有那途中所遇‘百姓’,哪有百姓会蹬着一双官靴的?分明是他找人假扮做戏。”
谢问渊摆了摆手,笑道:“陶久思这人能从一个县中巡捕做到如今的蜀州司马,多少还是有一番本事的,在这些地方官员眼中,他们中不少都认为我这样的‘京官’身在宫中坐而论道,不通‘凡尘事’。”
这样的人谢问渊见得多,人之常情。
至于他让人在他面前假扮‘百姓’,说那些‘为人称道的’的好事,足以见其心不在蜀州,倒是可以用上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