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原本明亮的眸子,此时因烦心事的侵染而添了几分黯淡,语气也有些失落:“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和周围人融不进去,最近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强烈了。”
“就特别奇怪,好像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虽然我的生活很幸福很圆满,大家也都很友善,但我就是觉得自己像是被硬塞进来的。”小夏夕烬边说,边薅着夏女士的吊兰,眼见着就要给人家把叶揪秃了,这才终于住了手。
他伸长手臂,轻轻锤了一下北陆摊开搭在沙发背上的掌心,总结道:“哎呀,我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很讨厌。”
十五岁刚开始抽条的年纪,成年人的体征还不明显,松垮攥着的拳头跟北陆的手掌比起来算得上小了,轻轻一环就能被握起来的程度。
小男生的力度不大,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痒,相触碰的那一圈皮肤被少年人的高体温灼得发胀。
北陆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像小夏夕烬想象的那般“难以理解”,淡淡的神情反而转变出了些严肃认真,细品甚至还隐隐有些……自责?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报特招。”北陆语气平静,像只是随便抛出个话头拖延一下时间,自己则趁机想想怎样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仰面欣赏天花板的夏夕烬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同,他耸了耸肩膀,坦然地答道:“别的重点高中只看文化课成绩,我考着肯定费力啊,我妈下个月过生日,想让她开心开心。”
“小屁孩还挺孝顺。”北陆轻笑一声,补充道,“你又不笨,努努力问题不大。”
夏夕烬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手一摆,态度理直气壮:“但我贪玩还懒,能少给我灌点鸡汤么,你第一天认识我?”
北陆着实被对方这么个不思进取的诚恳态度震撼了一下,未经思考,脱口而出:“哎我是不是太惯着你,把你养歪了?你以前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