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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心里,朕就是这样多疑且不讲道理之人?”纪明彻对她这反应简直不可置信,“朕不过是想告诉你那件事的调查结果和所图,你怎么能想到那个方向去?”

辛虞冷笑,“当初好奇打听沈将军之事,嫔妾自己都快忘了,为何陛下知道得这么清楚还记忆犹新?陛下不多疑,陛下不多疑嫔妾头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辛氏,这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吗?”被如此毫不留情地质问,纪明彻当即拉下脸。

辛虞也是积累了太多不满,话一出口便有些控制不住,“自从嫔妾做了陛下的女人,这几年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小贵子、珊瑚、小连子,一个个全往嫔妾身边塞。哦对了,还有小顺子和琥珀。嫔妾一举一动陛下了如指掌,可每次嫔妾遭人暗害,多是不了了之,怎么给嫔妾个公道,就这么难吗?”

“你这是后悔跟了朕了?”几时有妃嫔这样与他说话,纪明彻黑着脸,当即便要甩袖离去,“朕看你有些不清醒,还是冷静些日子多把那宫规《女诫》抄几遍为好。”

谁知人是起来了,袖子上却挂了个小肉球。四公主紧抓着他袖摆不放,看得他怒火一滞,轻轻扯了扯,“馨儿放手,父皇改日再来看你。”

尽管语气已经放柔许多,听起来还是十足生硬。小家伙瞅瞅他,又瞅瞅辛虞,哇一声哭起来。

小公举一哭,辛虞也顾不得和纪明彻争执,一言不发上去查看她的情况。解开尿布,见干干净净又利落包好,准备抱去给奶嬷嬷。

不成想小家伙根本不饿,一被她抱起来就渐渐止了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大眼睛咕噜噜在两人间打转。

辛虞沉默一阵,终是挫败地叹口气,抱着孩子给男人福了个礼,“嫔妾刚才话中多有不妥,还望陛下见谅。”

虽然说得干巴巴,但到底是先服了软。纪明彻本想继续甩脸走人,瞧见小姑娘眼巴巴望着他,一副你敢开口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又坐了回去,“你知不知道,就你刚刚那些话,朕便能治你的罪。”

辛虞不说话。

她知道的,甚至如果他够心狠,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可这后宫里的生活实在让人憋屈,心大如她,几次三番下来,难免也存了气。她无法迁怒下面那些比她还艰难的宫人,今日一被刺激,就全在罪魁祸首面前爆发了。

纪明彻这会儿怒气稍退,也明白她那些话虽不中听,但八成是憋在心里已久的,不吐不快。他垂眸望着自家闺女,“这次幕后主使之人,和当初酸梅汤事件是同一批,所以才拖了你下水。”

辛虞倒没想到这些,抬眸看了男人一眼,依旧不语。

开了个头,后面的话便好说了。纪明彻一改往日作风,甚至此来初衷,略放低声音道:“酸梅汤事件、中秋宴上的刺杀甚至之前奶子府那事,都是冲着朕来的,而非你们。虞儿,有人不想朕坐在这把龙椅上,铁了心要让朕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