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主母尚算厚道,到了年纪便放还奴婢娘归家,与一早定好的人家成了亲。无奈前几年旱灾,一家子都没了,就剩奴婢自己,叫伯娘给卖到了宫里。”说到伤心处,珊瑚眼中一片黯淡,又强行挤出个笑,转移话题,“做香露的法子奴婢还多少记得些,只是同这个有点出入。小主要试着做做看吗?听说西山行宫不比这紫禁城,倒似个极大的园子,花草树木众多,做香露尽够了。”
“那就一并带去好了。”辛虞把方子重新夹回那本游记,交给琳琅让她放进随行的箱笼。
这边收拾得热火朝天,那边辛家新置办的小宅子里,辛母带着年方十一的两个小儿子也正忙着。
节前他们一家便已住进了新居,只是辛母俭省,家中一应杂物甚至腌菜坛子都带到了京里来,要收拾妥当得些日子。
见到去送贺仪的小顺子,她寻了半天才找出些粗茶招待。等送走人,她瞧瞧时辰不早,遣了自家小儿子到巷口去迎迎辛父。
彼时辛文瀚刚下衙,正与同僚上峰说着话往外走。谁知刚出了工部,还未来得及提请客之事,他那位上峰望着远去的一辆马车,深深蹙起眉。
☆、91行宫
辛文瀚跟原主差不多, 是个忠厚有余精明不足的。初到工部当差,他一直秉承着老实办事低调做人的原则,看到什么都不多言。
倒是旁边一位素与上峰督给事中毛大人交好的开了口,“怎么了毛大人?”
毛大人摇摇头,收回视线,“没事, 许是本官看错了。”那人早该藏生四年前那场动乱,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且二人至多只有四五分相似, 不过凑巧而已。
他却不知, 远去的马车中,两人也正谈到他。
“那毛岐山原是先太子詹士府之人,曾有幸见过先生几面, 会不会认出先生?”
一个人占去马车半数空间的肥胖男子笑着摇了摇手中折扇, “罗某如今这副模样, 即便殿下在世也未必敢认, 邓兄不必担忧。”
“敢问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咱们在京中的势力这次被那小儿顺藤摸瓜剿灭近半,短期内不得妄动。罗某猜测他可能已经看过那账本。不日两淮便会有大动作, 需得前去坐镇, 此来正是与邓兄告辞的。”
“还劳先生珍重,万一事不可为及时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