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第三日、第四日……每日早晨到主殿请安,不是早了就是迟了,辛虞再傻,也咂摸出些不对味来。
“宋嬷嬷,容淑仪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抄完那一百遍的作业,又烧过三皇子的头七,辛虞闲下来,自然也开始思考这几日的事情。
“小主心中自有丘壑,实不必询问奴婢。”宋嬷嬷的回答滴水不漏。
意思就是容淑仪这几天的确是故意在敲打自己了?
同宋嬷嬷相处已有小半年,辛虞也能品出她话中之意,不由更加疑惑,“可我没做什么得罪她的事啊。”
宋嬷嬷侧身避过屋内两个宫女的视线,做了个“忌惮”的口型。
辛虞稍做沉思,悟了。次日起待容淑仪更加恭谨,如是几日,请安时间终于“变得”正常了。
只是容淑仪这边消停了,她老公那里却没有打算消停的意思。
临近正月底,因为雪灾而背井离乡的灾民需要安抚回迁,春播的种子也要准备起来,纪明彻还把整顿盐务提上了日程,忙得可谓脚不沾地。等他想起辛虞的作业,三皇子的头七都过了三四天。
“刘全,昭容华那里的小顺子最近有没有来找你。”难得半日闲,他摆了棋局自己与自己对弈,突然问在旁伺候的御前大总管刘全。
刘全又不懂棋,正盘算着等今晚下了职回自己在宫外的宅子里好好泡个热水澡松快松快,再睡上个好觉。听得此问,表情自然得仿佛自己从未走神,“回陛下,没有。”
“没有?”纪明彻伸手进棋罐中取子的动作一顿,长指在棋罐边缘轻轻点了点,“是没写完,还是等着朕亲自去取?”语中似有讥嘲。
这话与其说是问他,不如说是在问自己,刘全低垂着头,没吱声。
果然纪明彻并未等他回答,已经自顾自吩咐:“叫人去趟长春宫,让昭容华把朕让她写的东西交上来。记得,查仔细了,一百遍,一遍也不许少。”
刘全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又想起这茬了,但还是利落应了是,出去让自己的徒弟小禄子去跑这趟腿。
辛虞是抱了点小侥幸长平帝未必能记得有此事,但以防万一,东西的确是早两天便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