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县家里,江母神色忐忑不安地坐着,不时瞧眼知县的脸色,江知县知道夫人在看自己,遂道:“不用替虹熠求情,让她安生在家里待着,虽未出事,可她毕竟是被人掳了去。传扬开来,人们只会说她一个姑娘家失了清白。让她安生待上一年半载,人们忘了这事,再行商议她的婚事。”
“可虹熠年龄到了,再拖下去,会不会误了好姻缘?”
“那你现在谈论婚事,就能促成好姻缘?”江知县摇头,“别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会找出各种理由推拒,就像我们推拒李家一样。你希望女儿遭受那般待遇?”
江母难过地摇头:“当然是不愿,”她叹息,“怎么就会遇到那种事情呢?早知道,就不许她晚上去茶花园了,我只以为茶花园外守备严森,是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谁曾想竟出了这档子事儿。”
江知县夫妻长吁短叹,莫可奈何。
女孩子家的名声最重要,为了女儿着想,只能偃旗息鼓,安静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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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五离世,樊羽虽对他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但总归是条人命,她为此蔫了很多日子。家里还有些存酒,风月楼的陈妈妈隔三岔五地来催,她便由着她卖。家里存银虽不多,但省着点儿用,勉强也够。
樊羽并不急。
芳润姑姑有些沉不住气,有次问道:“夫人,咱是不是得考虑做点儿别的营生?”
家里可是十几口子人,要吃要喝,不容易。
樊羽道:“姑姑,不必急,等范朵生了之后,我自有打算。”
芳润见她说得自信,遂放下心来。
冬去春来,进入五月份,这天儿一日比一日暖,厚重的衫子穿不住,樊羽早早就换上了薄薄的夏衣。
这几个月,她几乎是足不出户,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瞧着芳润做针线,生活过得闲适而安逸。外人都以为她生了怪病之后,容貌受损,所以哪怕死了丈夫也无人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