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竞右手边是常强,常强左耳下边流着血,鲜红的血像颜料一样涂在他的脖颈处,常强的母亲用一块洁净的白布覆盖在他的耳朵上,用力捏着,企图压迫止血。
常强的父亲常富荣则怒目瞪着冯竞,常富荣长得五大三粗,往那儿一站,很有几分骇人的气势。但这份气势也就能吓吓别人,冯竞这种混惯了的,根本不拿他当一回事。
周围还站着常强的伯伯婶婶、小叔小姨,他们家族大,一大家子人都出动了,往大田场里一站,阵仗相当浩大。逮着周围挤进来看热闹的人便开腔:“哎哟大家伙们快看看,强子的耳朵都快被打掉了,这孩子下手太狠了。”
抱怨声、叫喊声、议论声、批评声……周围一片混乱,像清晨的菜市场。
冯竞吊儿郎当地站在中间,冷眼看着周围人,眼睛里没有温度,也没有半点害怕。
有个小伙伴挤到他身边,小声给他报信:“有人去叫你妈了。”
冯竞哼了一声,“叫就叫呗。”
“你不怕你妈当众训你?”
“她不敢。”
“那万一她给常强他爸妈赔罪道歉呢?”
冯竞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他那个便宜后妈确实不敢当众训他,但以她的性子,绝对会给对方道歉,冯竞已经想象到严亦思过来之后唯唯诺诺、躬着身子给对方赔罪的样子。
冯竞越想越气,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严亦思要是敢给对方道歉,那他就当着她的面把常强再打一遍!
严亦思其实来了好一会儿,她就在一旁站着,没有走近,只是静静地看着人群中央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