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那嘴咧的呀,怎么跟尿罐子似的?”其他人就哈哈哈嘻嘻嘻的跟着笑。何大毛也不生气,也跟着众人笑。
众人正笑着,一抬头看到又过来一个人。铁青着一张脸,跟死了多少天没埋似的。不是何二喜又是哪个?
大家的笑声跟按了暂停键似的,戛然而止。
等何二喜走了过去,大家又接着嘻嘻哈哈的调笑起来。
众人倒不是嘲笑何二喜。而是觉着人家都够可怜的了,在人家跟前笑成那样不好。就不好意思笑了。
但是在何二喜看来,大家就是在嘲笑他。肯定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绿油油的帽子,嘲笑他不是个男人。
何六斤跟在后头,一溜小跑才能跟上他二叔的脚步。
何六斤也十分同情他二叔,真是太可怜了。
自从何六斤的老丈人,集头的赵牙子被政府枪决了以后,何六斤他娘就一直拖着婚事不办。想把婚事拖黄了。
何六斤想想,不能再拖了。万一到最后拖不黄,再出点岔子,就太吃亏了。还是得抓紧把他媳妇娶回来看在家里,别在到时候他也变成绿帽子客。
何二喜回到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大马金刀往堂屋的太师椅上一坐。而是拿了个小耙坐在了锅屋门口。
现在的他,自己就打心里不自信了。
乡村人家,像他这样不能生孩子的男人被人看不起,被人称为“没种”的男人。
许多没种的男人,情愿让媳妇去偷个人,生个野孩子。都不愿意被揭穿,让人说没种。
没种,还让人给头上栽一顶绿帽子。就更没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