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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叔嫂两人都不想公开。

姜媃暗戳戳地藏好文书和户贴,这事她嘴巴紧的连流火都没透露。

整件事,除却她和秦野,还有府衙的押司,就再没第四个人知道。

府衙押司那边,秦野早打了招呼,押司也不是个嘴碎的人,反而觉得秦野厚道,为自家嫂嫂想的周到,既不耽误嫂嫂往后,又能照顾她,再是两全其美不过,故而也是不会乱说的。

只是,渐渐的,秦野鲜少再喊她“嫂嫂”,多半都是叫她名字。

姜媃半点没察觉这种转变,总归她有时候都是乱喊的,又是小叔又是大佬的,都是怎么顺口怎么来。

寻了吉日,秦野从其他郡县找了个阴阳先生过来,叔嫂两人按着阴阳先生交代的,立了无字灵牌,还在秦昭墓边上起了个衣冠冢。

衣冠冢和灵牌都没刻字,但日后每每祭祀之时,都不会落了这一份。

此事,整个秦家,也只有姜媃和秦野心知肚明,旁人都瞒着。

若是有人问起,秦野一律说:“兄长托梦,故而如此为之。”

衣冠冢一立好的头天晚上,姜媃罕见地梦见了秦昭,病弱的少年俊秀斯文,手牵着个的胆小姑娘,两人站在天光耀眼处,看着她笑。

她意识模模糊糊的,正觉得奇怪,毕竟她其实是没见过活着的秦昭。

再抬眼去看的时候,人瞬间就清醒了。

她拥着被子坐将起来,借着单薄的烛火,撩起中衣袖子看了看雪白的手臂。

初初穿来那会,她偶尔能感觉到这身子里残留的某种强烈执念,可后来这股执念沉静下来,她就再没感受到了。

现在么,像是有某种桎梏消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轻松起来。

姜媃挠了下脑袋,嘴里念叨着:“莫要来找我,逢年过节我给你们多烧纸,不要再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