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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左手方,坐着皱起眉头的嫡长孙秦笏。

秦笏往外头张望了下:“祖母,这么晚了,三弟妹会不会不来了?”

顾氏哼了声:“身为秦家孙媳儿,我开口了她不敢不来。”

秦笏叹息一声,表情愁苦:“祖母,孙儿找了好些时日,是真没找到父亲,孙儿听人说,那日有人在芦苇荡见到三弟妹和父亲在一块。”

顾氏握紧翠竹拐杖,鼻翼间的法令纹深刻起来。

秦桓之出了大牢后,就下落不明,顾氏这几日坐立难安,甚至梦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

她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又是两刻钟后,顾氏等的心浮气躁,正欲差人去催催,乍然就听一声软糯娇声响起——

“天色太暗,也看不清路,不好意思来迟了。”

一袭藕荷色缠枝莲的春衫,下是水色的素纹裙裾的小姑娘抬脚进来。

她那一身打扮清雅素淡,遵着给秦昭守节的礼制,让顾氏想挑错使个下马威也挑不出毛病。

“哼,”顾氏冷哼,自打撕破脸皮,对姜媃就再没好脸色,“我等当不起,繁花楼的姜小美人!”

分明是秦家人,却成为了繁花楼的扇面美人,最为关键,姜媃还在初选会大放异彩。

整个人青州城的人都在笑话秦家,好好的珍珠不供着,美人和画师不紧着自己家,偏生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就没哪家是这样的!

姜媃并不在意,她自顾自坐下,抿了口茶水,懒洋洋的说:“有什么事就说,时辰很晚了我该睡觉了。”

顾氏让她这态度气的浑身发抖,拐杖指着姜媃,话都说不顺畅了。

秦笏坐不住,当即道:“三弟妹,我爹之前是做了一些错事,可是如今他都悔改了,你就放他归家,好歹咱们也是一家人不是?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凡事都好说,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