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取寒看着张念遥回到服务台那边,手指不经意碰到了茶杯,被烫了一下。她立刻撤回手。
恍惚间耳边响起房香茗的哭诉:“她是你妹妹呀,你真的忍心看她痛苦一辈子吗?”
张念遥准时下班,只把酒店工服的外套脱了换上自己的风衣,走到张取寒面前,愉快地说:“我知道一家茶楼,离这边不远,苏州评弹唱得很地道,带你去吧?”
张取寒站起身,张念遥亲昵地挽起了她的胳膊。
苏州河道众多,茶楼临河而建。张念遥要了一壶碧螺春,茶香袅袅。前头两人在台上说唱弹词,上手执三弦,下手抱琵琶,自弹自唱,虽听不明白,却觉说唱细腻,吴侬软语娓娓动听。
张念遥说:“你走的那年我高考失利,第二年又重考,还是没过本科线。我妈妈让我三战高考,我实在熬不起,自己做主念了个专科,学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时候就进了这家酒店集团公司。挺正规的,我从客房服务做起,在餐厅端过盘子,在前台做过接待,每个岗位都论调过,学了不少东西。今年公司有意提拔我,让我到苏州这边做大堂经理。做得好的话,两年后我就能当店长了。”
姐妹相聚,念遥把自己这十年的经历浓缩成几句话告诉张取寒。
“你呢?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张念遥问。
张取寒捏着小小茶盅,垂眸低语:“瞎混。”
她的十年太过精彩,千言万语无法言说,不如不说。
“你现在跟冽哥在一起了对吗?”张念遥问。
张取寒手一抖,茶杯扣在桌上,茶水淌了一滩。
“我看过房客登记表,你们俩订的是豪华大床房。”张念遥说。
张取寒惶恐地抬头,嘴唇轻掀,期期艾艾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念遥笑着摇头:“姐,十年了,我已经放下了。”
张取寒:
茶楼十一点关张,两人手挽手在深夜的街道上散步。张念遥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姐,你当初怎么那么傻呢?我妈让你走你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