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魔纹还没褪。”

奚辛赤着脚,雪白的脚掌在地面慢慢碾过,像是适应这许久不曾有过的脚踏实地的滋味。

他眯起眼,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嗯。”江无涯站起来,柔韧的体魄覆上白衣,他转过身,望着身后那云雾中隐约显出轮廓的穹顶天牢。

它仍然有着峥嵘的轮廓,但那种蓄势待发的猖狂仿佛随着天边的明光而逐渐黯淡,怨愤而不甘地隐没在阴影之后。

江无涯唇角露出一抹笑。

“灵气复苏,天牢也在生长,褪不尽的。”

江无涯说:“如今这样,已经足够了。”

奚辛轻轻嗤了一声,直接转过身,绛紫长袍的袍角掠过细长的踝骨,他一跃而起,化为流光往山下去:“懒得与你废话,下山去。”

江无涯笑一下,慢慢也走下山。

走出祁山,便看见无数的人。

所有人跪伏在山下,抽泣声不断。

“好了。”江无涯温声:“我好好的,哭什么。”

“这样的好日子。”

他弯腰扶起阙道子,笑着说:“你们合该为我高兴才是。”

阙道子被他扶起来,眼睛已经红红的,江无涯捏着他的肩膀,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心里叹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阙道子摇头,不小年纪的人了,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