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变成那个被命运裹挟的傀儡。
他已经败了,一败涂地。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他低低说:“就是杀了晏凌。”
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云长清不忍再看,偏过头去,仰头用力灌了几大口酒,灌得脸颊泛红,眼眶却近乎湿润。
他吞咽着喉咙,半响努力笑起来:“也别那样悲观,还没有到那一步。”
“剑阁的凤鸣剑已经突破元婴巅峰,承嗣掌门之位,这种情势,她也必定会去东海,还有法宗,法宗是如今仅剩的三山了,虽说实力及不上剑阁刀宗,但威望毕竟还在,其余几门腾出手来,也不会置之不理……”云长清说:“晏凌拖着黑渊一路去东海,虽不知做什么,但这样声势浩大,去势汹汹,让谁不心惊,举凡他做什么,其他人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元景烁颔首,问他:“他到了哪里?”
云长清说:“他拖着黑渊,走得极慢,再有月余,约莫才能到小瀛洲。”
元景烁勾了下唇角,带着一点猩杀的凉意:“看来我们该动身了。”
“只好如此了。”云长清叹一声气:“混沌广阔,万里无垠无人烟,杀晏凌,沉黑渊,那时便是黑渊塌泄,也不至于再酿一场祸事。”
元景烁没有说话,只是又开了一壶酒,与他对碰。
两人慢慢喝着酒,喝到长街卯时打更声起,幽暗昏沉的天空隐隐透出丝丝缕缕的细光,便算是天亮了。
云长清喝得晕眩了,他膊肘支在凉桌上,手撑着额头,正要摆手说不再喝了,视野就被白光铺满。
一道白光自天边亮起,照亮昏幽的天空,又倏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