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世呢?她的父母一心修炼、像打发宠物似的不闻不问只管给钱,舅舅阙道子疼爱的是血脉原身,同门弟子们仰慕的是那个明艳灿烂的侯师姐……

那她呢?谁爱真正的她呢?

没有人。

活了两辈子,她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没有一点可以真正属于自己的、可以留恋的感情。

侯曼娥突然觉得好累。

她突然不想挣扎了:为什么还要挣扎?活着又怎样?还得去拼,遍体鳞伤拼到最后,也还是什么都剩不下。

也许她就是这样的命,这辈子,就活该是这种惨命。

眼皮越来越沉,侯曼娥闭上眼,喉咙里的那一口紧绷的气忽然轻飘飘地散了,她意识飘飘忽忽,任由那些手拖着她下沉。

她知道,那一口气散到喉口,散尽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就在那一刻,她额头突然一凉。

像严寒冬雪消融后,拂来的第一缕春风。

它并不是那么轻柔,也没有锋芒毕露的凌厉,却有着刚刚好的温度和厚重。

那一点清浅的凉意,却如一道光,撕开阴霾遍布的天空,洒下漫天明亮灼眼的阳光。

侯曼娥倏然被灼醒,仿佛轰然一道雷霆,将她混沌无力的思绪生生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