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芷和沈惊竹很是稳得住,一心一意地烧纸,待到堂中的人都散了,沈惊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叫人给舅父上茶。
陈邺冷笑,“这声舅父真是不敢当,世子身份尊贵,与我们这等人自不一样,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顾清芷将剩下的黄纸一应扔入火盆,懒得再烧。
沈惊竹看向他,坦然道,“舅父何必妄自菲薄,虽身份不同,惊竹也从未看不起舅父。”
“你?!”陈邺瞪着他。
沈惊竹又道,“若舅父一定如此,那我便叫一声陈大老爷也是可以的。”
陈邺拂袖,“随便你。世子与我本就不算什么亲戚,如今我妹妹没了,你我更是毫无关系。”
顾清芷看了眼张邺,目露嘲讽。
难怪沈大夫人那副模样,就是娘家人也实在不见得多聪明。
沈惊竹登时便冷了脸,目光冷冽,“既然知道你我毫无关系,陈大老爷现在还敢在堂前放肆!”
陈邺没成想沈惊竹突然变脸,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惊竹冷笑,“陈大老爷,若真是想论这尊卑准备拿什么和我论?”
陈邺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沈惊竹你不过一个世子,倒真是嚣张至极!”
“平国公是陛下钦赐爵位,平国公府是陛下亲令建造,你踏入的非我沈家的地界,而是陛下的地界,”沈惊竹抚了抚自己的袍子,云淡风轻地问,“陈大老爷是不是忘了,我还有官身呢。”
陈邺后退一步。
这一点他是真的忘了。
沈惊竹三年前参加科考,照理来说他一个世子,祖上荫庇即可入朝为官,偏他想要自己去考,平国公向来爱惜这个孙儿,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