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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明知这只是他故意营造的假象。

封彦见她把画箱拿了出来, 问:“想画什么?”

“就随便画画。”她不敢看他,抄起炭笔故作掩饰地在纸上勾画, 她终究不是一个绝佳的演员,下笔时止不住手抖, 用力太重,笔尖应声折断。

白纸上刻了道深浅不一的丑陋黑痕。

乔伊动作一滞,又慌乱在画箱寻刀片,工具被翻找凌乱,颜料和调色板散落地上。

好不容易等她找到刀片,手背被男人握住。

他的掌心宽大,温热,足以将她的手整个包裹。颀长指节与她的一根根缠在一起,手骨硬朗有力,比少年时期更加成熟。

她的小手柔软无骨的,被他把握掌心中,像捏着一小团棉花。

封彦稍稍朝前倾身,胸膛贴在她的后背,捏着她的手指推动笔端。

刀口一划,木屑轻飘飘地落下,端口逐渐逐渐展露出新的炭头来。

“你这削笔方法不对,刀动笔不动,容易划伤手。大学四年也没把你的坏习惯纠正过来。”他说。

男人的动作细致柔和,一刀刀却像刻在她的心。乔伊心口猛地刺痛,记起往事,强烈窒息感又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整个淹没。

她不说话了。封彦削好笔,感觉她指尖微凉,牵着她的手紧了紧,“怎么了,冷?”

乔伊摇了摇头。一颗大大的泪珠猝不及防地砸在他手背,怕被他发现,她手慌脚乱地抹去。

乔伊吸了吸鼻尖,控制住声音,问:“对了,为什么平时没有看见董事长他不住在家里吗?”

封彦执笔在纸上随意勾勒几道,一边牵着她的,给她暖手,“他老人家现在半退休了,乐得清闲,和以前的老朋友喝茶聊天,游泳打高尔夫,倒不常爱待家里了。”她坐在他怀中,两人贴得太近,几绺发丝扫落他颈脖,挠得他微微觉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