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眉目露出几分钦羡和可惜,朝代更迭,只是常家没能站好位置。

站对了的人像沈厌等人权利在握一人之下,站错了的人便像他们家,只能袭爵安安分分当个没实权的贵族,空有几分祖上的贵气,内里却是纸糊的壳子。

想太多也是无用,淮阴侯不再哀叹,转而吩咐常熙回。

“等下妹妹回来了,你领着她好好转转。她走失这么多年,怕是心中胆怯得很,你是哥哥,得好好照顾她。”

常熙回垂下眼皮,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常熙回心里隐隐烦躁,当年如今新帝打到京城,常家随前朝皇帝“迁都”逃向南方,她这个庶妹……应该早在当时就已经死了才是。

谁能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淮阴侯不知道从哪找出了一个女子,说是当年流落的常意,还要把她接回常家。

常熙回被弄得心里骨寒毛竖,又是害怕、心里又冒出一丝微不可见的期翼。

若是骗子还好,如果是真人,那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又是怎么过的?

他们俩说话间,一辆朴素的马车在淮阴侯府前缓缓驶停。

常熙回在父亲的再三示意下,有些踌躇地迎了上去。

马车的帘子被车夫卷起,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扶在了车框上,那手生的修长但有些嶙峋,手指尖而瘦,平白生出点可怜意味。

这感官有些奇妙,不论常熙回之前心里想了什么,这时候都只有一个想法,车里的人看上去脆弱易碎,像西域进贡来的玻璃一般,想着先把她扶下来才好。

常熙回忙在车旁弯下身子,将手伸出,想要让车里的女子搭着他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