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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姝略略一想,确实没与张实说过自己的身世。该给他补上一课,也好让他在谢祭酒面前更游刃有余。于是姬姝将自己的身份,生身母亲、生父、养在深宫的缘由,据实已告。

张实听罢,恍然大悟。

谢祭酒肯定是个不配称为人父的东西,否则从来温和待人的姬姝怎么可能与生父反目成仇。

幸亏姬姝没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不然非笑出声不可。

她打心底认为自己拥有两个母亲,一个是生下她的清河郡主,一个是养育她、给予她身份地位的皇帝。

而人文教化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让一个生来被父母抛弃的男人,潜意识里依旧相信每个人都应该有父亲,且应当父子相得。

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姬姝便预备离开。

她转身那一刻,衣摆划过张实的手掌。

明明是石榴色的绸面更为柔软,被割伤的却是他粗糙的手。

张实指尖一烫,情难自已地收拢手指。

落了空。

柳絮兀自飘落湖面,振起微小的水波。

再回神,已不见姬姝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