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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小院,那也是雕梁画栋,处处精美别致。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贵人家的别院。尤其在隔了一道高墙就是宣仪公主府的情况下,小院的归属简直呼之欲出。翰林院的管事有意隐瞒,安排车马将张实和两个小童以及驴,一起往崇德坊送。

张实对送他上车的翰林院诸人无奈一笑:“我虽然与此地一人有一段因缘未了,却非尘世姻缘。还请诸位转告背后主人家,切莫强求啊。这车,坐不得啊,做不得。”

说完也不要车,坐上白毛驴晃晃悠悠地往外走,两个无知小童跟着跑:“先生、先生,等等我们。”白毛驴极通人性地停留两步,等人赶上来慢慢吞吞继续走。

被留下的人们听咋咋呼呼的童子喊:“先生,这里地方好大,你知道路吗?”

张实及腰的白发束在脑后,纹丝不乱,手中拂尘一甩,悠然自得:“路路相通,既然走得出恒山的路,自然也走得了都城的路。”

全然没有对身后巍峨宫城的敬畏与向往,好似对他来说,田野山间与朱门宫苑毫无区别。

“可你还是没说路怎么走啊?”一童子不依不饶。

另一童子做了个鬼脸:“平时在山上还不是大驴驮着先生走?先生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

“你比你弟弟有慧根,”张实笑着拍了拍驴头,“它呀,什么路都走得。”

翰林院的侍从既不能违抗上头的指派,又不能强令张实坐车。只好赶车远远跟着人,想看看这三人能往哪里去。

三人一驴晃过两条街,童子的短胳膊短腿扛不住了,“先生先生,我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