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的清晨称不上暖和,疾驰在路上,恶服挡不住风,飒飒响动。姬羲元冷着脸,眼睛被风吹得通红,她坐下的车与身后的尸棺,都堆满了她的算计。
人长大,果真是苦痛的。
经历的越多,儿时不能通过言语领悟的,姬羲元正一一体悟。
身后死去的男人,勾起她如浪涌的思绪。老太后的话总是充满老人的智慧,活着时,姬羲元嫌他碍事,可真就这么死了,又想起无数好来。
闵清洙还是爱过她的,只不过这份爱在时光中、在不甘中、在寂寞与野心中煅烧,悄悄变了质,成了散发腥味的东西。
就像身后的这副尸体。
姬羲元没去看他的死相,放了好几天的尸体,又沿途奔波,必定是又臭又难看的。
马车自安上门进入皇城,压过护城河上的拱桥,通过重明门驶入太极宫,再过武德门。
一路上的宫人远远望见驾车的姬羲元就俯身行礼,偶然碰见两个御史,他们也不敢当面指着姬羲元出格的行为,愤愤转过头。
每一个低头的人,每一拜身,空中飘荡的都是权力。
姬羲元就是在用权势踩踏宫规。
车上死去的男人也一样,他们的尸骨会堆成她的通天大道。这条路她铺的坦然,也会昂首挺胸地走上山巅。
一切都会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