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裴钰亦是回礼般的点了点头,想来她的遭遇同他的差不多,他也是自小就在南宫琰身边护着他。

“在我八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是公主破了南诏皇宫的规矩,破例让宫中的太医帮我治病,我才活了过来,不然定是死在那场高烧中了。”阿笺的眼里,浮现出往日里不常见的柔意,带着点点星光,似是空中一颗努力发光的星星。

“那于你来说,皇后对你还有救命之恩。”这种事,他们下人最是能体会得到,天生就是服侍人的命,但凡是能被主子宽厚的,都会感激涕零。

“公主是我至亲的人,我只想让她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若是谁要伤害她,我定会豁出命去护着她。”

她眼里的亮光,比刚才更亮了。

楚裴钰收回眸光,心底里拂过一阵失落。阿笺说的话已十分明了,暗指的便是南宫琰,他们二人这一辈子,只怕都得站在对立面,无法交集到一块。

等雨停时,天色也暗了下来,她将身上的外衫脱下,还给楚裴钰,“你我二人又要各为其主办事了。”她提醒他一声。

楚裴钰默默点头,踩着她的后脚跟一同往府里赶。

抱着虞七七睡的南宫琰,看着她这副熟睡的样子,不知不觉也打起哈欠来,他来南诏的这几日都没好好歇息过,这会躺在她的软榻上,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困意愈发浓郁。

他闭上双眼,身上的警惕一点点变得松懈,人也睡了过去。

听着外面屋檐落下的雨滴声,虞七七慢慢睁开双眸,眼前的人,已经昏睡过去,她的眸光落到远处的香炉上,炉面上海飘着一缕缕青烟,里面放了使人内力消散的天掺香,这会他身上的内力应该已经暂时消散了,只能维持三个时辰左右。

虞七七伸手,从软枕下摸出一把匕首,另一只手在他心口上游走,解开他的衣襟,他的心口上还留着两个疤痕,十分的明显。

她瞳孔微微一缩,有一刀是她刺的,有一刀是南宫琰自己刺的,他告诉她,她欠他一个心愿,他可以拿心口上的伤疤兑现。

摸着那两道疤痕,虞七七的指尖在轻颤,眼前的这个人,害得她家破人亡,死多少次都不为过!

她用力握着手里的匕首,朝他的心口上狠狠刺去!

一声闷哼,让她的心颤了一下,指尖触到的是温腻的血,带着温热,带着令人反胃的腻味,她捂住嘴巴,最先触到的确实冰凉的泪水。

南宫琰紧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散,她松开了匕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软榻上逃下来,从他心口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的软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