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帝对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带着一丝丝尊崇的,他毕竟,是两朝元老,从前朝下来的老臣,在朝堂上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蔺老侯爷朝他颔首,从地上缓缓站起来,“老臣今日前来,是为了申诉薛丞相的冤屈。”薛景成曾经是他的幕僚,俩人一起共事多年,是他在朝中的好友,他为了他申诉,倒也说得过去。

“朕不知道,薛景成的案子都已经尘埃落定这么多年,蔺老侯爷手里有何证据,这么坚持要为他翻案?”

燕景帝沉着一张脸,但是嘴角边上却挂着笑意,倒让人看不出究竟是喜还是怒。

“回皇上,当年老臣匆匆辞官,执意要告老还乡,实际上是为了躲避追杀。”蔺老侯爷头微微扬着,神色从容不迫。

此言一出,朝上的臣子们皆一片哗然。

燕景帝也皱了皱眉头,“此话怎讲?”

“当年薛丞相被指谋反一案,实则是被人陷害了,在皇上下令诛薛丞相一家时,他派人到侯爷府上找了老臣,交给老臣一样东西,上面的字是他用自己身上的血,一字一句写下来的。”

蔺老侯爷从袖口里拿出一张陈旧的布条,呈给内侍,他继续说道:“后来,有人追杀到侯爷府,将前来告密的人杀了,还蓄意要杀老臣灭口,若不是府上侍卫来得快,只怕老臣的这条命早就没了。”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更多的是愤怒。薛景成与他一样,当年都反对南宫琰登上太子之位,他被人陷害,他心中自然恼怒。

闻言,燕景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当年他辞官时,他只以为是他真的觉得自己年迈,所以才请辞,如今看来,其中的内情,倒是有些瘆人。

他目光阴沉,开口问,“刺客是何人派去的?”此时,内侍已经将血书呈到他面前,他翻开血书,低头看去。

待他看到一半后,蔺老侯爷才缓缓开口,“老臣怎么也想不到,派去追杀的人竟是太子殿下派去的。”

这下,朝堂之上的哗然声更大,有几个臣子已经被吓得面容失色。

另一边,拥护南宫琰的臣子们已经站不住了,立刻站出来指责蔺老侯爷,“老侯爷一回来,就来到朝堂之上构陷太子殿下,是何居心?!”

“各位大人,老臣不过是揭穿了太子殿下的真面目而已,免得日后你们拥立错了君主。”

蔺老侯爷转过身子,笑得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