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是看见她了还是没看见,她见他由南烛推着轮椅先进了去。

想来这个时间来雍宫,想必是要给赢稷换伤药吧,方才她看见了南烛背着一个药箱子。

陈白起想了想,没让守卫通报,只站在檐下,眼观鼻鼻观嘴地负手静候着。

寝宫内,相伯先生替赢稷换完了药,便掩嘴咳嗽了几声,南烛忙上前替他拍了拍背。

赢稷转过头来,脸上有着担忧:“先生的寒症还未痊愈?”

相伯先生面上虚弱地笑了笑:“天气渐暖以来倒是好上几分,只是久咳伤了肺气,一时还没那么容易断根。”

赢稷沉吟着:“先生,这次六国会盟之事,你还是……”

“主公可是嫌相伯这副残弱病躯会拖累了你?”相伯先生打断了他的话,一脸“我已是昨日残花”的苦涩模样。

赢稷脸色一正:“先生哪里话。”

“命数已定,能走多少步便走多少步,若停歇下来,便是我命数已尽之时。”相伯先生黯淡剪水的双眸垂落,语气淡然无谓。

赢稷听了,抿唇一紧,直觉自己想讲的话在不知不觉又被先生带偏题了。

可若是陈白起在此,只怕会替赢稷讲一句——先生,莫作妖了!有病你就好生将养着啊。

——

当相伯先生再次推着轮椅出来时,依旧没有看陈白起一眼。

陈白起这下确定,方才相伯先生分明是知道她在身后,只是不愿搭理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