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明说,可陈白起看到沛南山长眼底的黑青,便知道他定是一夜没睡在等她,而昨夜她回来后的确想过与他讲一声,可见他房中一片漆黑只怕他已睡下,想着这几日为守着昏睡的她他自是疲惫劳累,便不愿打搅他休息,犹豫了一下便径直回了房。
陈白起道:“才回来一会儿,山长怎起这般早?”
“习惯了,那你再去多睡一会儿。”见陈白起气色亦并不好,眼角微红,似熬夜导致的疲惫之色,沛南山长忽感有些心疼,总觉得他这般年纪便负担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与责任,便觉得着实是他这个山长无能,不能护得她享世安稳,只能每日奔波劳碌。
陈白起揉了揉有些肿涨的眼睛,笑了笑道:“不了,反正也睡不着了,估计一会儿赢稷便会派人来传我们,接下来的事便要麻烦山长了。”
虽陈白起没详言,但沛南
山长也知道她要“麻烦”他的是何事。
他道:“你且安心,你都事先替我搭好了梯子,我岂会令你这一番功夫白费。”
说着,他便按下陈白起使劲揉眼睛的举动,牵过她走到桌台旁,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帛布用隔夜的茶水浸湿,然后让她坐下,替她拿冰冷的水轻按着她的眼周散肿。
陈白起虽有些意外沛南山长的举动,可估计是昨夜熬了一通宵,导致今日起身后浑身软绵绵地懒散得紧,精气神都提不起来,因此也没有什么抗拒。
再加上她眼睛有些痒肿,很想揉,估计是上虚火了,因此拿这冰冷的茶水按着感觉十分舒服。
她眯着眼,仰起头问:“山长有把握拿下赢稷?”
“之前可能还有几分不确定,眼下你对他有相救之恩,再加上墨家的人视他为眼中钉,接下来必会使出层出不穷的猎杀手段来,他若足够聪明理智,便知此刻拥有一盟友总比时刻要提防一背后插刀的敌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