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耸耸肩,无辜地眨了一下漆黑纤长的睫毛,道:“这赢稷嘛虽绝非良善好相与之辈,但他当王绝对比那个赢虔要好多了,一个有原则的人行事哪怕狠辣,亦不失为一枭雄,若没有了原则只一味追求赢面,则不过一小人耳,因此焕仙见这些受他庇佑的民众误信一些不实传闻,我便随口帮嘴了几句,他若知道,定亦会饶我这失言之罪的。”
沛南山长听了这话,便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他如流墨笔畅的眸,似玉阶尘绝,清澈水绿如蓝:“只怕你与他,不只见过一面这么简单吧。”
陈白起撑着下巴瞅着他,抿起嘴角,那小小翘起的弯角令她瞧起来多了那么几分狡黠:“若焕仙与他交情真这么深,那焕仙又何苦拉着山长一块儿来这秦国冒险啊,焕仙自个儿便冲进咸阳宫里努力将他给说服了。”
沛南山长一见他这难得顽皮的少年模样,遂笑了一下。
“若他真见着你,只怕你与他并无交情,也能够将他说服的,你这张嘴啊……虽气人时挺气人,但哄起人来,却也是厉害的。”
陈白起:“……”
她就想知道,她在沛南山长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啊。
——
其实秦国咸阳城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哪怕不必亲眼去看,陈白起也能够猜出一些。
要知道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赢虔一死消息便被有心人拿来传来沸沸扬扬,哪怕许多人手上都没有明确的证据,但这流言蜚语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暗指着赢虔的死与赢稷脱不了关系。
尤其是上大夫也一并失踪了,至今生死不明,而这秦国之中最能够与赢稷较上手的便是这两人,可一下没了二人,谁能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