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席坐下之后,虽说露天敞风,但意外这位置并不觉得寒冷,反而有一阵暖意包裹着舒适。
她眼光瞥移向桌几上的那一炉被炭火煴得发烫的酒壶,这酒壶乃铜制,底下被烧得通红,壶盖处阵阵熏香的酒意则喷雾般飘洒四周,令这香冷的空气暖馨了许多,不一会儿,沧月公子放下琴,亦过来入席。
她便欲伸手取酒壶弯耳把斟酒,却被另一只修长玉白的手先一步夺了去。
陈白起定了定,抬眸看去。
这手倒是长得好,养尊处忧,堪称手中国色。
“今日所有事,你毋须动手。”公子沧月感受到她的目光,便淡淡道。
陈白起笑了笑,便垂落视线,但见他拿出一块干净的麻皮帕子握在弯耳把上,将热得咕噜直叫的酒壶提起,将热酒先后倒入她与他面前的青铜爵中,她因低着眼,一时爵中一股香甜的雾意便朦胧熏热了她的眼睛。
陈白起到底是从人人讲求平等的现代而来之人,虽知由公子沧月来侍候她此举不可为,被人知道定是一项尊卑不分的罪名,但到底还是没有土生土长之姑子面对此景的唯唯诺诺,惶恐不安。
“公子,今日是否有什么喜事?”陈白起含笑而问。
公子沧月喜欢看陈白起笑,哪怕很多时候她的笑只是形式上的表情,但偶尔露出的一丝真心笑容,亦能够让他珍藏许多。
他想,这或许便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了吧。
他示意她举爵,面色亦因此景此人,而酥软柔和许多:“哦,何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