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理应有可靠之人帮衬。”他回答得理直气壮,并无任何悔意。
“帮衬?究竟是帮衬还是监视,你心里有数!南宫无忧,从那么早的时候,你手中就握有了能人义士,你却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需要人帮助的可怜样子,你到底在图什么,又在策划些什么?”她面如死灰,语调凄凉,脑子已彻底凌乱了,记忆里那个让她心动,让她想要去保护,去呵护的男人,是真实的吗?还是说,一切通通是假的?
既然他麾下拥有如单子旭这样的才学之士,又有夜月这等武功高强之辈,当日,他身陷大牢,又何需她出手相助?
他再度回以沉默,眼睑低垂着,如玉般白皙的面容,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他的身影隐匿在阴影里,如同修罗,让人只觉浑身发毛。
“你不说?那让我来猜猜看。”她甩甩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涣散的眸子再度凝聚光华,一派清明之色,“你以卑微的姿态在宫中生存,麻痹所有人的注意,让他们误以为,你是只懦弱的羔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受尽欺负和凌辱,但实际上,你却在暗地里培养属于你的势力,没有人会想到,一个被受尽白眼的人,竟会在暗中积存力量,只为等最后的迎头一击。”
说到这里,那些困扰着她的疑惑,曾令她难以琢磨清楚的困惑,通通迎刃而解。
为何他会临危受命,荣登大宝,为何他能得到镇东王的拥戴,为何在最后关头,身为狗皇帝最信赖的太监总管张文,会忽然反口,背叛南宫归玉。
又是为何,在宫变那夜,他的隐卫,会提前埋伏在朝堂上方。
一切的一切,他早就布好了局,等着所有的棋子就位,而他,则是下棋的那个人,隐藏在暗中,却掌控了全局。
她咄咄逼人的质问,不断在南宫无忧的耳畔徘徊,他眉梢微皱,却始终保持缄默,没有反驳,没有辩解,仿佛默认了她的推测一般。
上官若愚只觉得心寒,胸口像是被人硬生生凿开一个大洞,冷风呼啸着,刮进刮出。
捏着桌布的手指,泛起一阵青白,她死死的盯着稳坐在龙椅上,如雕塑般,巍然不动的男人,呼吸明显变得沉重。
“为什么不解释?不屑?还是被我说中,所以你心虚了?”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龙案,凑近他的面前,望入他那双犹如大海般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
她的手轻轻发颤,面色白得似纸,“你说话啊!”
浅薄的眼皮缓缓抬起来,他平静的与她回视:“我不愿做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