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秦春娇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她低低应了一声,便绕道往厨房去了。
正在这时候,屋外走来一窈窕身影,停在篱笆门外头,喊了一声:“嶟哥,你开门!”
易嶟一瞧见她,原本就冻得发红的脸上,更热了几分。他顿了顿,说道:“你来干啥?”嘴里这样说着,却还是过去开了门。
黄玉竹披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身上穿着老鸭黄的对襟棉袄,下头是一条桃红色的棉布裙子,裙摆上绣着蝶恋花,足上一双羊皮靴子,打扮的十分娇俏。
她挎着个竹篮,笑嘻嘻说道:“我来给春娇姐送货。年底了,我爹也让我带些东西给你们。”
易嶟说道:“嫂子才起来,去厨房了。你去大堂上等她,这儿冷。”
黄玉竹不动弹,满眼瞧着易嶟,高大的身躯立在雪地里,像一尊雕塑。他干活干的身上发热,周身不断的冒着热气,前头衣襟也松开了几颗扣子,露着结实的胸膛。
她眉眼含笑,低声说道:“你心疼我?”
易嶟脸上一热,低低斥道:“大姑娘家,说的这是啥话!也不怕叫人听见了笑话。”
黄玉竹那猫一样的眼睛微微吊起,她说道:“我才不怕呢,叫他们笑去!我说的都是实话,有啥可笑的?嶟哥,你说对不,你不心疼我吗?”
易嶟真是叫她弄得没了法子,将扫把换了换手,半晌才说道:“你太野了,我就没见过性子像你这么野的姑娘。”
黄玉竹上前了两步,轻轻拉着他的臂膀。易嶟下意识的挣了一下,没有挣出来,便就再不动了。
她低声说道:“嶟哥,我不是不要脸的女人。礼义廉耻我都懂的,但我就是就是中意你”
这最后一声,小的如同蚊子嗡嗡,但还是钻入了易嶟耳朵里。
他站着,不说话,也不动弹,心里却像煮开了的锅,上下沸腾翻滚。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姑娘当面跟他说喜欢。
秦春娇是只拿他当哥哥,赵秀茹粘着他那会儿也只晓得任性刁蛮的乱发小姐脾气。黄玉竹却像一只野猫子似的,时不时的伸爪子挠他一下,又时不时的来偎依着他,一时刁蛮一时温柔,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会儿,她又把心意摊开给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