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会不学无术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
慕锦兮脑中蓦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爹爹想着帮二房找个先生,二房却一直含糊了过去。想必本也打算让她那位舅舅来教导,却不想她同家里的关系却一日比一日紧张。
谁能料到,慕谨之在盈州留任第五年,南夷和北蛮暗中勾结,同时侵犯大燕边境,大燕的军防捉襟见肘,慕谨之调度不动在盈州驻扎的四十万大军,押运军需只身南下,却正巧遇到南夷连破三关,守军非死即伤,主将也折了近半。慕谨之当机立断代掌军权,又死守嘉何关城门三天。终于,四十万大军得命开拔,却也只在城门上看到了慕谨之亡而未倒的尸身。
慕家哀恸,也因此,慕谨亦和慕谨则必须迅速成长起来,以期在慕远和慕适后能将慕家撑起来。
慕谨亦和慕谨则用心学习,而慕锦兮呢?她开始查究竟是谁压下命令不肯让那四十万援军到嘉何关,她如同疯了一样地报复所有人。如今再想起那时候,慕锦兮都觉得自己是已经癫狂了。
她闭了闭眼睛:“我会去信汴京。只是,则哥儿还小,你们是否能舍得。”
慕锦焉却是犹豫了:“大长公主府邸尚在,却不知郡王是否”
“不可能的。”慕锦兮果断否决,“他若是想留下,当初就不会去汴京,便是外祖父外祖母在汴京病重,都不肯让二老落叶归根,不要看我那舅舅木讷,又只知吟诗作赋,他性子可拧呢。”
别家到了封地的亲王郡王,都不免借着探亲的由头回上京住个一年半载,可她这位舅舅却不,仿佛一天都不愿意多待,往往便是年节回来给圣上上个表,而后便匆匆离开,连一顿饭都不到慕家吃。所以慕锦兮才同他格外不亲厚。
慕锦焉当下便有些讪讪:“这样,那我同娘亲指不定要去汴京住个一年半载了。”
“胡闹。”慕锦兮当下无语,“则哥儿是去求学,你们若舍不得,便不送就是,哪有还要跟过去的。”
慕锦焉犹豫了片刻:“我便同你实话说了吧,娘亲想让我同表哥定亲了。”
“这是好事啊?”慕锦兮挑眉,“那你还乱跑什么。”
当下便是唉声叹气:“我同你又不一样,这家里约束不住你,便是未来有了夫家也约束不住你。可我呢,若是订了婚,爹爹怕是哪里都不许我去了。婚后表哥虽不会说什么,但他是长子,总需要我持家的。所以我便同娘亲商量,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出去透透气,不然怕是没以后了。”
实际上,却是知道慕锦兮伴驾南寻之后忽然冒出来的想法。
慕锦焉想着,总不能空长一把年纪,却哪里都不曾去过,日后想起来全是遗憾。她由衷羡慕这位二姐,能做到许多寻常闺秀不能做的事情,她不渴求同慕锦兮一样,但能有一段自主的时光,也是值得回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