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来的有几个附近领事馆的领事,在送达物资后返回了领事馆做侨民的联络安抚工作,只有温若桦和另一个大使馆的同事留了下来。

自愿回国的侨民撤离工作做得很顺利,他望着陆续撤离的人,眉头第一次放松下来。

灾难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与己无关时谁都会悲天悯人,但人人自危时往往先考虑的都会是自己,而现场的华侨却秩序井然的听从着安排,因为撤离的车辆无法承载全部,又优先让老人孩子和孕妇先上了车。

不到一天的时间,脱险的侨民全部撤离,四周开始寂静下来,整个郡山市只剩下了救灾小组和地下不知是否还呼吸着的人。

他茫然无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坍碎的石块,斑斑的血迹,脚下的生命。

救不得。

“晓光,下一辆车来的时候你就回去吧,这里离核电站近,你还年轻,受影响就是一辈子的事。”手电筒的光线有限,他被地上的石堆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路晓光从后面抓住了他:“若桦哥也没有结婚啊,而且我还年轻,就算……”像给自己打劲儿似的,“嗨!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刚要说什么,隔着六七米的工作人员突然惊喜大喊:“这里有人!”

两人急忙跑过去,生命探测仪亮着微弱的光,一闪一闪的昭示着地下人的呼吸。

向下深挖,一下、两下……

他不停的试图和被埋在地下的人进行交流,但始终没有回应。

倒塌的房屋地区聚集了一群研修实习生,根据灾后清点,可能是一名女生,她的室友也在地震中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被跟随来的救护车紧急送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