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专业学美术的,但以美术苗苗班素描课的经验来看,温若桦的脸应当是美术生最喜欢的那种,五官深邃分明,最妙之处在于每个折角又会很和缓,给人一种天然的亲和力。

温若桦只比他早来大使馆一年,他来的时候,温若桦还和他一样是随员,三年后,他还是随员,温若桦已经成了一等秘书了。

这三年里,他所见到的温若桦总是平静温和的,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里,无论面对的是国家领导还是普通民众,都是淡淡的笑,几乎没有别的表情。

刚才在看到他拿起那块手帕的时候,他再次露出他那标志性的温柔神色,但又感觉和平时不同,笑容仍然浅,那温柔却浓的让他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真的是个毛绒绒的生灵一般,他一个一米八的标准直男被瞧的一身酥麻……

同时,赵律在那抹温柔中深知,自己这手帕,是要不回来了。

*

木白不是个记性很好的人,而最近,她开始对于某些事情的回忆越来越清晰,像是一点一点闯进大脑一样,她想起第一次和温若桦见面的场景。

那天原本风很大,离开便利店的时候,店内的晴天娃娃与玻璃窗碰撞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路人行色匆匆,捂着自己的帽子向小店里钻。奇怪的是,在他来了以后,风忽然就停了。

是的,雨还在下,风就停了。

然后他走了过来,她甚至能记起他递过手帕的指甲的形状,红润饱满,还有浅浅的月牙印,看起来健康极了。他的离开,好像是摁下了播放键,风又开始呼啸起来,甚至比开始时还要猛烈一些,但悄无声息的,她心上的风却停了下来——

“木白,准备上场了!”圈圈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从刚才就一直在看手机,在等谁的讯息吗?”

“没有。”她忙摇头,把手机收起来,“其他人都到齐了吗?蚊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