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抬头,入眼是裁剪合身的深蓝色西装,估计是深夜加班过来躲雨的职员吧,她心想。雨这么大,竟然还能这么整洁,日本人真是可怕……
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三刻,大部分人这个时候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吧,果然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啊!
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几千公里以外的家中,项项、妈妈、姐姐……
好想家……
这时面前的人出声:“这里没人吧。”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好清澈温柔的声音,原来是中国人呀——想要看清楚这人的脸,一辆车开着远光灯经过,她被晃得眼睛里只剩下两道白光,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有了视线,那人已经侧对着自己坐下了,她只好继续低头打字。
木白:【我是花痴吗?】
荔枝:【是!】
木白:【那是你。】
荔枝:【要不怎么说咱俩是一个爹妈生的呢?】
木白:【虞木亦说他不同意。】
正打着字,一张手帕突然横亘在她和手机之间,她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干、干嘛?
亭子里光线昏暗,看不见五官和神色,路边的灯光只能描出一个依稀的侧脸轮廓,竟然也是能看得出来的挺拔好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吸吸鼻子,意会——可是……用别人的手帕擦鼻涕,不太好吧。
那人又往前递了一下——
她有些动容,这异国他乡的,还是同胞热情!再不接就有些失礼了,老虞说过,接受别人的善意,也是一种善意……
她感恩的接过手帕,眼泪鼻涕的胡乱抹了一把,余光却停在那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看看自己因常年运动而堪称粗犷的大手,再看看他的——其实我才是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