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嗫嚅道:“娇娇跟了王之禅确实是有实惠的,王之禅没有家人,娇娇进门就是宗妇,连婆母都不用侍候。王之禅又是个没根的,自不会抬一些莺莺燕燕进门,后宅也相对清净。”
“只是,只是王之禅那样差的名声,娇娇若是嫁了他,咱们赵家可如何在京城立足,我百年之后又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李氏自幼聪慧,很多旁人想不通的道理她顷刻间就能悟透,她沉吟片刻说道:“赵家能否在京城立足,于我无关、于娇娇无关,于赵氏所有的女眷都无关,只与赵氏的男丁有关。”
大歂男女分工明确,男子主外、女子主内,男子自小读书,以考取功名,为家族扬名立万。女子自小学习女红于管家之道,用以管理内宅,为夫君稳定后方。
家族的维系需要男女双方共同努力,但家族的荣耀却实实在在是系在男子身上的。
李氏言简意赅,赵殿勋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赵家能否在京城立足取决于赵家的男丁,与娇娇有何干系?
他怔怔坐在原地,只觉得李氏的话颇有道理,却又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又说不清楚。
李氏蹲下身子,将赵殿勋扶起来,接着道:“我不管身后事,只想有生之年能看到娇娇高高兴兴的。”
后花园的腊梅开的正好,嫩黄的花朵轻盈馨香,赵时宜命连翘搬来一张案桌,临着满园的花画了一副寒梅图。图上的梅花姿态娇妍、争相开放,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
赵时宜拿起画左右打量了一会儿,甚是满意,就对连翘道:“把这副画挂到我的书房。”说完又加了一句“墨迹还没干,你挂的时候小心一些。”连翘应了声是,小心翼翼的拿着画轴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