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禅眉头微蹙,心道大娘果然还是个孩子,考虑事情只顾眼前,并不长远。今日李家求亲,她用小倌当挡箭牌拒了,来日吴家求亲,张家求亲呢?
李家是要脸面的人家,会因为她名声不好不再做成亲的准备,若是遇到那起子攀龙附凤不要脸面的人家,她该如何是好?
他道:“你今日自毁名声,可以让李家退却,以后若是遇到攀龙附凤,不要脸面的人家求亲,该如何应对?”
赵时宜细细思索,若真遇到只图赵家权势,不要脸面的人家,她是推脱不掉的,虽说父母疼爱她,也不可能任由她一直待字闺中,做老姑娘。
她原以为二人可以不声不响的相处下去,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了。她看了王之禅一眼,嗫嚅道:“你容我再想想。”
王之禅点点头,又信手弹了一曲《十面埋伏》,曲子堪堪到了高潮,木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
如宴到底顾及赵时宜的名声,并没有带很多人,只带了两个随从,这种事情总归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为了造势,他本想揪住弹琴的小倌暴揍一顿,没想到古琴前坐的人不是小倌,而是司礼监秉笔、九城提督、监察院掌院王之禅。
看到他在这里,如宴之前的疑惑一下子就明了了。怪不得大表姐不愿与自己成亲,也不敢把她钟意的人告诉姑母,这实在是……出乎意料。
如宴斥退身后的侍从,转身关上木门,竭力忽略掉坐在一旁的王之禅,把目光投向赵时宜,开口道:“大表姐,今天的事情还宣扬出去吗?”
如宴无论才华还是能力在同龄人当中都是皎皎者,但他再老成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事关王之禅,必须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