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当夜没有回来。她告诉欢尔,人多,先别来了。
近凌晨时宋丛发来消息,我看到栖迟了,很不好,明天替他请假吧。
他不会好的。
无端制造意外的生活不会知道,肆意开玩笑的命运不会知道,无理取闹的罪魁祸首大自然也不会知道,一个人走,会带走另一个人。
这个夜,许多人无眠。
第二天课间欢尔去了趟老徐办公室,她说我给景栖迟请几天假,他家里有事。
老徐没太在意,“让他自己给我打电话,或者他家长。”
“徐老师,”欢尔鼻头一酸,“景栖迟爸爸……牺牲了。”
她只是想到,景栖迟没法打电话,家里也不会有人打电话,请假和他所经历的比起来都不算一件值得挂心的事啊。
老徐表情庄重,“什么时候?”
“昨天上午。”没人知道确切时间,只是昨天上午找到遗体。那时她甚至还替他打掩护说景栖迟跟别的班先回学校了。
仅仅一天。
“好了别哭了。”老徐叹气,“这小子今年不好挨啊。”
先是职业梦碎,再到亲人离世,老天爷像随机抽到一个人可劲发泄怒火,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只能生生受下这种炼狱般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