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上山之后，我的势力没法再深入了，就只能让你一个人在那里呆了这么久。”他停顿了一下，闭上了眼，“抱歉。”

半晌，他都没得到回应。

男人的耳朵不动声色地立了立，尾巴晃悠了一下后，他睁开眼睛去看妹妹。

白发少女看起来并不像是高兴或是伤心的样子，圆润的灰色眸子倒映着兄长的身影，漂亮的裙摆被揪出了皱褶。

“恩雅？”

“我都明白的，你也不用……”

她呐呐地闭了嘴，耳朵乖顺地贴着脑袋，看起来像是被逮住了后颈肉被迫洗澡的小猫。

她第一次见到兄长低头认错——这个总是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永远是一副游刃有余冷静果断的样子，面对父母的敲打也能完美应对过去，是家族里完美的长子。

选为圣女，错自然不在银灰，当时让她去遵守约定接受考验也是被宗教逼迫下的无奈之举，而且一路上也派人挡住了各种小伎俩，算得上贴心了……

……她都明白的。

“我也没有怪你啊……“她小声嘟嚷着，看起来委屈巴巴的，“之前说决裂不是演戏吗……”

不仅要演戏给那些有心之人，还要给自己下暗示，拼命激起自己的嫉妒心和不甘，负面情绪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助燃剂。

她一个深闺大小姐，如果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逼迫她前进的话，单只有「保护家族」这一她自己都觉得虚空的口号，雪山的试炼根本没法坚持完成。

“恩雅，你刚刚接受完圣女试炼吗？”

白发少女眨了眨眼，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双温暖的手压在了她的头顶，银灰的语调难得温和。

“那明天再告诉我你原不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