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低的哼哼被她含在嗓子里,落入谢珽眼中,便是长睫羞垂、轻咬薄唇的柔软姿态。直到脚掌经络都揉通些了,蹙着的眉尖才稍稍舒展。

谢珽换了只脚给她揉。

帘帐长垂,春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轻轻打在窗畔树梢,润物无声,落在人心上时,却悄然荡起涟漪。

阿嫣咬唇不出声,呼吸却时轻时重。

谢珽听在耳中,心神愈发紧绷。

手指揉遍脚掌,蔓向小腿。

比起他杀伐时的狠厉,此刻克制着力道的姿态简直温柔之极。阿嫣的目光落在他干净的手指和沉默的侧脸,心底异样渐浓。

直到他的手越过膝盖,她才猛然惊觉。

而后猛地压住了裙角。

谢珽微愕抬眉,正对上她的目光。

腿脚的疲累酸胀消去,此刻浑身轻松舒适,她的脸上惬意犹在。只是眼底添了慌乱,似娇羞似躲闪,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低下了头。

“已经好多了。”她连忙缩回脚丫藏在罗裙下,竭力驱走心头异样,脑海里却仍是方才视线相触,谢珽眸中藏着的那簇幽微火苗。

阿嫣万分确信,谢珽改主意了。

好在如今只是个苗头,他端着一方霸主应有的端贵姿态,行事十分收敛,也在克制自持。既然为时不晚,浇瓢凉水应该管用。

至少该让他知道,她没打算在谢家久留。

以他的傲然,想必会适可而止。